到了2000年■■◆★,我有幸成为康保成先生指导的第一届博士研究生★■◆■◆■,他赠送的这两册《剧论》自然珍藏至今★■★★◆★。可惜三十多年过去了■◆■,由于种种原因■★◆,《剧论》的下一辑就再没有编刊过。前些年,学界朋友邀我共同创办学术刊物。因为找不到资助,我打算把房产卖掉作为办刊经费■◆■★★◆,但这个想法遭到亲友们一致反对■◆◆★,所以这件事没有办成◆■★★◆。及至知命之年■■◆■,大家的想法都更成熟了★■★◆■★,条件也比以往略好一些,于是旧事重提。不过◆◆★,具体采用何种方式办刊,以及使用什么刊名◆◆,则一时未有头绪■★◆◆。正当苦恼之际,我在整理旧书过程中偶然翻出珍藏已久的两本《剧论》★◆★★◆★。于是灵机一动,与其创办一个新刊,不如传承旧刊★■■★,直接以《剧论》第三辑◆★■★■★、第四辑、第五辑……的形式续办下去◆■★★。这一想法得到了大家的支持,于是便有了这本■★◆■◆★“隔世之刊★◆■◆■■”★◆★■。
我还清楚记得◆■■■★◆,1999年在东莞常平举办的戏曲学国际会议上,一位来自北京的前辈学者径呼中山大学戏曲研究团队是中国古典文学研究的“南天一柱”;2021年在广州举办的戏曲史料学国际会议上,又有知名学者提出◆★■◆◆“戏曲研究的中大学派◆■◆◆★■”这一讲法★◆■■。正是由于前辈们取得过耀目的成绩,这才令包括我在内的第四代学人时常感到压力■■■★。而当我们决定复办这个刊物的时候,顿觉压力比以往更加沉重;因为一旦办不好★■◆■■,难免有损团队声誉。更何况★◆◆,随着近年来多位第二代◆■■、第三代学人荣休,“新鲜血液”又不能及时补上,团队实力显见已不如前,其发展前景实令人担忧■◆◆。因此,复办这个刊物,还有宣传团队、培养梯队、建设平台等目的,这样一来压力就更大了。
当然★◆■■,办刊理念和中山大学戏曲研究团队前四代学人所积累的治学方法和经验也是密切相关的★■。团队开创者王季思先生向以治经的方式研治戏曲,因而被称为戏曲研究“新学院派”代表,重视文献的传统也从季思先生那时候便已植根下来◆◆。团队另一位开创者董每戡先生则重视舞台表演、戏曲脚色等方面研究,是“古代戏剧形态学”的先行者之一◆★◆■■★。到了团队第二代学人黄天骥先生和第三代学人康保成先生手中,便从文学和艺术两个维度将古典戏曲研究发扬光大★■◆★★■;此外■★■,吴国钦先生的关汉卿研究及潮剧研究,罗斯宁先生的元杂剧研究,欧阳光先生的诗文与戏曲关系研究■◆■★,董上德先生的小说与戏曲关系研究,黄仕忠先生的海外戏曲文献搜集与研究,也时能焕发光彩。到了我们第四代这一辈■■,除重视元明清戏曲的文学研究和文献整理外◆◆★■,也重视先秦至两宋的早期戏剧史研究和相关史料整理◆■◆;除重视四部文献史料外,也重视出土文献史料、释道两藏文献史料■■◆★、文物与图像史料、口述史料的价值;除重视文学和艺术的维度外,也重视历史和文化的维度。应该说,团队前四代学人的研究风格略有不同,但“注重文献★◆★★★★、注重史料◆■■、注重实证、专治文学而兼研艺术或兼修经史”则一以贯之。本刊的办刊理念即从这些治学方法和经验中提炼出来◆★■◆。
时间回到1997年,我考入中山大学中文系,追随罗斯宁先生攻读中国古代文学专业戏曲史方向的硕士学位。入学后不久,我和几位同学奉当时古代戏曲研究室主任康保成先生之命◆◆★■■,参与整理王季思先生(1906—1996)遗留的藏书■■。事后,每人获赠书籍两册◆★■★■■:一册为《剧论》第一辑,由中山大学中文系古代戏曲研究室主办,王季思、黄天骥二先生任主编■◆◆,王季思、苏寰中、黄天骥■◆★■★■、吴国钦四先生任编委★■◆★◆,康保成先生任责编■■◆★◆■,中山大学出版社1990年出版★◆■★;另一册为《剧论》第二辑■■◆,主办方、主编■★■■、编委不变★◆,改由罗斯宁先生担任责编,中山大学出版社1991年出版。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有《剧论》这部集刊◆★◆◆,如果记忆不误★★◆,它应是中山大学中文系最早创办的一种集刊。
当然★■★◆■,也有朋友建议我另开炉灶、自创新刊。仔细思量之后,我的回答是,沿用旧刊似乎更有意义,理由有三点■◆★:一则,《剧论》第一辑、第二辑本就是由中山大学中文系古代戏曲研究室主办,现在由我忝任该研究室的主任,自有责任接手这件事情。二则,以这样一种形式向中山大学戏曲研究团队的前辈学者致敬,比新创一个刊物要更加亲切。三则,创办一本刊物★◆,其中一个重要目的是想培养中山大学戏曲研究团队的梯队;这样一本特别的■■“旧刊”■◆■■,会令团队的下一辈学人更清楚自己所承担的学术责任。
刊物三校时,即将迎来中山大学百年校庆和中文系百年系庆。有朋友说,这本刊物正好作为校庆和系庆的献礼。我回答道:有幸躬逢其盛,且能有所献呈,自然是好事;不过,这本小刊处于复办初段,仍很拙稚,希望大家不要嫌弃;另一方面★◆◆★■,戏曲团队都是比较纯粹做学问的人,对于这种热闹★◆★★,亦不必太过在意。季思先生晚年写过一首七绝:“人生有限而无限◆■★■★■,历史无情还有情◆◆◆◆■■。薪火相传光不绝,长留双眼看春星◆■◆★◆。★◆”这是团队成员所熟知的。因此,传承学术薪火才是每一位团队成员的真正责任★■■。同样■★◆,我们希望这本“隔世之刊”也能够成为学术的“传火之薪”◆★。诗曰★★◆■:
《剧论》第三辑即将出版了,这距离《剧论》第二辑的出版时间整整三十三年;三十年已为一世,所以这是一本名副其实的★★◆■◆“隔世之刊”。
作为《剧论》主编,黎国韬教授代表《剧论》编辑部向与会代表赠送了刚刚出版的《剧论》复刊号(总第三辑■◆■★■◆,四川人民出版社■■◆★★,2024年8月,46万字)■★★,这也是该刊物复刊后首次与读者正式见面★■。随后,受会议主办方邀请,黎国韬教授对《剧论》创办情况■◆■、复刊情况、办刊目的等作了简要介绍:
此外★★,想办好一个刊物,离不开各界的支持和编辑部成员的共同努力。感谢各位顾问◆★■、前辈的关怀指导并赐赠题词;感谢诸位先生■◆■★◆◆、同仁不吝赐稿并慨允出任本刊编委★■★◆◆★;感谢戚世隽老师四处征求论文并数易其稿撰成《编后记》;感谢四川人民出版社的接纳;感谢李淑云和曹娜编辑的辛勤校阅;感谢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中国早期戏剧史料辑录与研究”(20&ZD271)配套经费的资助。令人感动的是,刊物复办的消息传出后,十多位本系的硕士生和博士生主动报名参加编辑部工作,解决了诸多实际问题,衷心感谢并祝愿他们拥有美好的学术前程■★!
2024年8月31日上午,“中越古典戏剧关系高端论坛”在北京大学燕南园50号(向达先生故居)举行,论坛由北京大学艺术学院、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北京大学人文学部主办,越南胡志明市人民社会科学大学、越南胡志明市师范大学、越南河内电影和戏剧大学、北京大学、北京语言大学、北京戏曲评论学会★■◆■◆、文化和旅游部、中国传媒大学、中国戏曲学院、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山大学、中央民族大学等多所高校和科研单位的二十馀位学者参加了会议。会上★■■★,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古代戏曲研究室主任黎国韬教授作了名为《论辽宋金大曲对宋金元戏曲之影响》的主题发言。
思前想后,化解压力的最好方法就是尽力把《剧论》办好;而想办好,首先应树立正确的办刊理念。我曾多次跟团队同门和学界同仁商谈过此事,大致理出以下几条:首先◆★★★■■,本刊名为★★■★◆“剧论★■◆★”◆★◆◆,自有其意旨◆◆◆★★★;所谓“剧”,乃指中国传统戏剧★◆■◆★◆,包括传统戏曲、傩仪傩戏★■◆■、傀儡戏等各种戏剧形态;所谓◆◆■◆★“论★◆★■◆”,乃指专业学术论文;因此,本刊主要发表戏剧戏曲史学科的论文,主观剧评、知识简介等类型的文章,暂不考虑■★◆■◆;尤其反对以学术商榷为名而行人身攻击之实的行为。其次,提倡百花齐放,推重学术创新★★;凡有新材料或新观点或新方法,且为学科作出新贡献者◆■★★◆,优先刊发。再次,考虑到当下长篇论文特难发表的境况★■◆★,本刊鼓励长文投稿,若特有价值者,最多可刊发四万字。复次★■◆◆★,强调◆★“论从史出◆■★★”,强调言之有物,强调各类型史料的价值,强调实证方法的意义★■■■■■,反对空谈理论、故弄玄虚的稿件。还有★◆◆★◆,本刊努力为学界提供一个相互交流、自由表述的平台■◆★◆,希望能为戏剧戏曲史学科的健康发展提供帮助。
无疑,复办这样一个刊物也有很大的压力,人手和资金不足仅是其中两个方面,更主要的压力还来自精神和心理层面◆◆■■★。如所周知■◆★,“中山大学古代戏曲研究团队◆★◆★★■”是有历史传统的研究队伍◆★■★。1948年,吴梅先生的高足王起先生(字季思)南下中山大学中文系任教■◆■◆,从此在岭南地区开辟了中国古代戏曲研究这一学科◆◆■;其后经董每戡、苏寰中、黄天骥、吴国钦◆◆◆■■★、罗斯宁、康保成、欧阳光、董上德、黄仕忠等先生的努力■■◆★■,逐渐形成较有规模并具全国性影响的学术团队★◆■。时至今日,这个学科和团队已发展了七十六年★■★,完整传承了五代,自1984年起为中文系培养了近二百名博士研究生,成为海内外公认的戏曲研究重镇。